第2节 兰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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玛德琳看着窗外的漂浮岛，心想等再见到利亚，一定要问问这里一共有几座这样的岛。她很想去那里看看，但知道这是奢望。被锁在城堡的某个房间里，玛德琳觉得自己化身奥萝拉公主，虽然衣食无忧，但是行动多有不便。把她带到这个房间的人叮嘱她不要离开这个房间：“如果你走丢了，我们得抽时间找你”。

“我们不希望你出意外，小姐。塞勒斯先生一会儿就回来见你。”那人临走前这么说。

玛德琳发现只有利亚可以让她在这里更自由一些。她想象，蓝皮肤王子“轰”的一脚踢开木门，拉着她的手跑啊跑，最后逃离这座“被巫婆诅咒过”的城堡。

“王子，你在哪？”

门开了，让出利亚的身影。

玛德琳乐得合不拢嘴，张开双手抱了上去。

“喔——喔——喔——”利亚惊呼着张开双臂，却没有拥抱这份意外的热情。

玛德琳松开胳膊，后退一步，上下打量着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儿？”利亚握着对方的肩膀惊奇地问。

“好酷的铠甲！”玛德琳想要去摸，却又缩回手，担心手上的汗渍会锈蚀这件宝贝。

“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！我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，谁也管不着！”一个衣饰华丽、搭配讲究的蓝色短发姑娘用力推开利亚。她二十二岁左右，似出水芙蓉，绰约多姿。

利亚看看卢卡兹，他的朋友无奈地耸耸肩。“兰西（r），你父亲知道你在这里了吗？”看着兰西走到酒柜前，利亚问道。“他忙得连饭都没空吃。”兰西呷口酒，被辣到，“这是什么酒？挺够劲的。”

“现在是非常时期，战争一触即发，作为总统的女儿，你不应该四处乱跑。如果你被德尔沃克人抓住，形势对我们会非常不利，萨蒙德总统这么多天就白忙活了。”

“什么叫四处乱跑？我就来了这一个地方，就为了见到你。看你，婆妈得很！切！”兰西甩甩手，喝下杯中剩余的酒，辣得直吐舌头。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跟她说大道理没有用。来，喝杯水吧。”卢卡兹拍拍利亚的肩膀，和他一起坐下来，“你准备参战吗？”

利亚摇摇头：“为什么不用外交手段？人民太急躁，战争不能解决问题。这不是我们的一贯作风，我们从来都是敬畏大自然，爱好和平，到头来却要挑起第一次星际战争。”

“在外交方面，**已经竭尽所能，提出很多真诚的条件，比如租借地区归双方共同管理，我们不派驻军队，我们的官民不能有任何武器，交付极高的租金，等等。但是德尔沃克人态度很坚决，始终不肯租借弗洛狄星。他们担心我们有借无还。其实，也不能怪民众急躁。我们那段星际流亡的历史太悲惨了，500艘诺亚方舟最后只剩下6艘，50万人只剩800人。如果苏萨兰蒂斯星(z)再远几光年，我们帕瓦安人恐怕早已经灭绝。人民和**选择战争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利亚，为了种族的生存，为了历史不再重演，再考虑考虑吧！”

“正好！利亚，和我一块儿去碎星群岛吧！到那里考虑去。”兰西正怪两人对她不理不睬，忽然听到卢卡兹最后的话，便兴奋起来。

“哈哈，知道吗，利亚？她从小就想和你去碎星群岛。在你失踪的十二年里，我以为机会来了，约她不知道多少次，都没得逞啊！我原本以为她是玩心重、好奇心强，哪知道是别有用意。”卢卡兹作伤心状，“你以为她这次是来做什么的！去吧，不然我们的‘傻公主’说不定会去自投敌人的罗网。”

“让你再说！”兰西把酒杯扔向卢卡兹，喜不自禁地走向他，掐了他一下。她挽起利亚的胳膊：“利亚，我们走吧！”

“兰西，等等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，完成之后我和你去。”见她不情愿，利亚推开她的手，“德尔沃克人发现了洛伊层的一个漏洞，这就是妮蒂能跳跃到我飞船上的原因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”利亚走出门。“骗子！”兰西气得一**坐下来，用力锤了一下桌子。

说了些圆场的话后，卢卡兹跟着跑出去，在楼梯的拐角处追上利亚。“别说我没给你创造机会。不要管可能性有多小，你千万把握好机会。”利亚轻锤卢卡兹的胸膛。

“你在澳大利亚的十二年里，她从童言无忌到情窦初开，从来都没有忘记你。我只希望她高兴，希望她幸福……”正说着，卢卡兹被路过的一个人撞到。这人头回都没回，没事似的沿着宽大的走廊继续往前走。从服装上看，他是一个高官；从举手投足来看，他傲慢且修养欠佳。他后面跟着四个体态各异的男人：一个中年人，稍稍有点驼背，脸上不仅有一条难看的刀疤贯穿上下唇，还有难以言喻的似有似无的奸笑；一个瘦瘦的年轻人，长得很是滑稽，无论是大头大嘴大肉鼻的长相，还是矮小的身形，都适合演小丑，看上去就是个只能和小朋友才能玩得好的人；第三个粗壮得像头黑熊，虎着脸，挑衅地看着卢卡兹，还想撞一下他，被他躲了过去；第四个看上去练过功夫，瘦但精干。

“他是谁？这么蛮横，目中无人。”利亚指指走远的人。

“奥德勒(rr)，刚刚上任亚特兰蒂斯能供区最高长官。有传闻他利用裙带关系平步青云。也难怪他会得意忘形，才三十露头，就轻而易举得到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显要职位。但是再怎么得意忘形，再傲慢无礼，也不应该对权贵出言不逊啊！他还嫌不够，听说还损害过权贵的利益。”

“太嚣张了，他这样迟早出事啊。你看他后面的几个也都是同道中人，除了那个小丑。肯定惹过不少的事。”利亚把手搭在卢卡兹的肩膀上，“话说回来，你和兰西的事吧，你既然想就应该去做。为什么指望别人给她幸福——她幸福，你不幸福，幸福对你来说看得见摸不着，又有什么用呢！你还是和她成双入对吧。”卢卡兹思考着，没有应答。

“我们三个人彼此互相了解——她会回心转意的。一个这么专情的姑娘有一天爱上你，你小子可赚大了。来之不易，才会更加珍惜。卢，你说呢？”两人把拳头触在一起，用力顶了一下，相视无言，开怀而笑。

“我去看看玛德琳。”

“你啊！可别让兰西看出来。那个姑娘挺有意思的，有很多精彩的想法。不要对她用情太深。”军方为了研究德尔沃克人的寄生程序和洛伊层的漏洞，在“远行者”号返程后，调取了飞行数据。他们还查看过飞船对玛德琳的意识扫描纪录。

“她只是像劳拉而已。她不会例外，在被送回去前，所有关于我们的记忆都会被……清除。你去陪陪兰西吧，表现的时候到了。”

“你心里有数就好，毕竟劳拉已经……玛德琳长得再像她，也不是她本人。”

利亚迈步走开，背对着卢卡兹摆摆手。这是一份好朋友之间的随意，没有任何的客套。走出没几步，他又回过身：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？双方实力悬殊很明显，德尔沃克人必败无疑。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收取租借费，而是选择战争？毕竟我们只是租借弗洛狄星的一小部分地区，不一定不归还，可战争会让他们人财物尽失。”

“或许他们因为发现新的洛伊层漏洞而太过自信。可他们万万没想到，新技术会落到我们手中。不知道对寄生程序和洛伊层漏洞的研究进展得如何，我要先去看看，回头见！”

物体在进行空间跳跃的时候，需要巨大的能量才能打开传送门。这股能量越是巨大，越有可能干扰空间的有序性，在人们意想之外的地方打开额外的传送点。这种被称为“空间乱序点”的传送点连通的两个地方在可控制之外，是未知的，比如一个地方是温度高达100万度的日冕，另一头可能是某个大都市，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。帕瓦安人的历史上曾经有过不少由此而引发的灾难。

为避免类似的不幸，著名女科学家洛伊在婚姻破裂、儿女早亡的情况下，毕其一生的精力，研制出可以有效防止乱序点出现的装置。后来，人们对该装置进行技术革新，使其能够产生一个罩层，阻止外部物体向罩层内部跳跃。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，在军事、生活等各个方面都起到积极而深远的影响，比如防止敌人把炸弹等破坏装置传送到飞船内部而摧毁飞船，防止有人跳跃到要害部门内部窃取机密，防止小偷、歹徒跳跃到民宅、商店图谋不轨，等等。为了纪念约拉的不朽精神和伟大贡献，人们把这个罩层命名为“洛伊层”。但是，后人发现洛伊层存在漏洞，虽然估计的数量不多，但是影响安全性和实用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