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 狼来了（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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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国人到底用多厚的钢造的装甲？”被迫退出战斗的英**舰苏格兰高地号舰长怒吼着，“我们打中了它几十炮弹了吧，中国人的船连冒烟都没冒烟！”
海风从苏格兰高地号破损的指挥室窗户吹进来，一度在藏室内弥漫的硝烟被吹散了，然而刺鼻的硝烟味道并没有就此完全消失。此时的海面上浓烟滚滚，过十艘英国海军军舰已经撤出了战斗序列。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军舰沉没，但是撤出战斗序列的英**舰上浓烟滚滚，水兵们正在拼命的扑灭船体上的火焰。即便是正在战斗中的英**舰上也有些舰艇上冒着黑烟的同时依旧在奋力作战，看上去又勇敢，又壮烈，又热闹。
反观中**舰，除了烟囱与炮口不断喷吐着火焰之外，舰艇上其他位置安安静静。烟囱喷涂出的浓烟与火炮射击时造成的硝烟混合在一起，形成了一层模模糊糊的雾霾，在这层雾霾中隐隐的军舰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类的身影，一股冷漠死寂的感觉扑面而来。
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，中英两国的舰队现在的距离只有1米。舰队先是并排向北，英国舰队为了挥他们舰炮的威力，努力向中国舰队靠近，中国舰队也因应着英国人的舰队航向西调整航向，把双方的距离最终保持在1米的距离上。双方舰队的航向经过这么一番调整，已经从向北变成了向西南方向。
世界霸主的海军不是浪得虚名，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挥出了不同凡响的作战能力，整个舰队炮火全开，雨点般射向中国舰艇的炮弹在海上砸起片片水浪，海面上不时涌起些古怪的凸起，那是英国人的延时引信引爆了沉入水下的爆裂弹造成的影响。
中国海军的射并不快，不过在识货的英国海军眼中，这种不快的射比英国那种炮火全开的凶猛火力要危险的多。颠簸的海上影响射击的因素太多，中国海军那种射明显是在确定最好的射击诸元。一旦有一炮命中英**舰，接下来的中国海军的火炮就会以突然加，转瞬间就有五六炮弹按照差不多的射击诸元飞过来。
英国舰队数量多，火炮多。双方中弹的总数相差不多，但是英**舰受损严重，而中**舰的铁甲犹如接受过撒旦的祝福一样，挨了不管多少炮弹，铁甲依旧坚挺。苏格兰高地号的舰长就亲眼见到本舰射的一9寸炮的炮弹击中了中**舰的中部侧舷，带着巨大动能的铁球让整艘中**舰都震颤了一下，但是铁甲没有破损，没有断裂，被砸出了一个大坑，而且也只是被砸出了一个大坑而已。
中**舰的还击击中了苏格兰高地号的侧舷，几乎在同一个部位中了三炮之后，损管员惨叫的声音从传声筒里面扑了出来，“左舷铁甲脱落！”
片刻之后，又有几炮弹集中了苏格兰高地号，没有铁甲防护的木质基座被轻易的炸穿，一命中军舰前甲板的炮弹爆炸后，把指挥室的玻璃都给震碎了。因为巨大的震动几乎把指挥室所有人都给震倒，飞溅的玻璃碎片居然没造成什么伤亡。
英国海军现在的传统是遇敌必战，绝没有任何临阵脱逃的理由。但是英国毕竟是英国，战斗中他们却没有勒令受损军舰不允许退出战列。头破血列的损管员报告，侧舷被炸穿，炮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。苏格兰高地号只能选择退出战斗。
自己的船挨了五六炮就失去了战斗力，中国每艘军舰挨了起码五六十炮之后依旧可以生龙活虎的继续作战，这不由得苏格兰高地号的舰长仰天长啸。
击中苏格兰高地号的还是梧州号巡洋舰，射击指挥长邓世昌就在一号炮塔里面指挥炮击。铛的一声巨响，像是有谁用大铁锤猛砸了一号炮塔的外壳。邓世昌就跟没听见一样，炮塔里面专注射击的炮兵指战员对舰体被击中的事情也视若无睹。战场就是这样的地方，既然人类的血肉之躯无法战胜死亡，那么大家就只能无视死亡。在死亡面前惊慌失措，结果只可能是让自己更快完蛋。现在的邓世昌更是沉浸于海战的**中，死亡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于邓世昌的思维回路当中。邓世昌大声喊道：“看到敌人的铁甲掉落了么？”
“没注意太多！”指挥员率直的答道。
邓世昌继续喊道：“再射击的时候就把炮口射角稍微降低一点点，我看到英国佬的侧舷打铁甲如果连着被击中几，或许就能把他们的铁甲震落！”
“我只能说试试看！”指挥员喊道。
邓世昌也没有过多要求，铁甲掉落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。炮兵这种工作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，微小的射击诸元变化就会引巨大的差距。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就非常困难，甚至根本做不到。不过这不等于邓世昌就可以用这样的理由拒绝做这些事情。
海战打到现在，中国人民海军已经展现出强大的战斗能力。双方海军都有炮，都有铁甲，都有蒸汽动力。以什么样的思路把这些元素组合起来，这就是高下之分的关键。中国海军已经竭尽了全力建造出防护力与火力兼备的军舰，邓世昌相信接下来的战斗中胜利必然属于中国。
从一号炮塔出来，邓世昌快步冲向二号炮塔，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向炮塔指挥员讲述一下。就在此时，通讯员快步穿过通道，他对着邓世昌喊道：“邓指挥，丁司令命令撤退！”
“为什么要撤退？”不仅邓世昌大惑不解，青岛号上的参谋长也大惑不解的问道。
丁汝昌平静的说道：“我们的弹药已经不多，现在看我们已经答道了进攻顶点。再打下去也不会有太大战果，舰队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。已经到撤退的时候了。”
一众军官们都是满脸兴奋与不解，战斗打到现在，英国25艘装甲舰里有12艘损伤严重退出英军战列，6艘对25艘都打了，为什么要在6艘对13艘的时候撤退？
不等众人再度质疑，丁汝昌用不容否定的语气命令道：“大家不要害怕没仗打，我们撤退的时候英国人只怕不会就这么乖乖的让我们走。假如英国舰队队形脱节，我们还是要返回头干掉跑得最快的英**舰。现在大家服从命令，撤退！”
心里面再怎么不愿意，命令还是要遵守的。中国舰队开始加大马力脱离战线。英国派遣舰队在后面猛追，虽然损失了12艘军舰，但是剩下的13艘军舰都是皮糙肉厚吨位巨大的铁甲舰。这些军舰也挨了些炮，却还能继续战斗下去。如果中国海军中国海军继续战斗下去，他们相信记下来就能重创中国海军。
就在此时，中国海军竟然狡猾的溜走了。英国皇家海军的航没有中国海军快，每小时大概就能被中国海军甩下两海里，看着暮色中越来越小的中国海军，英国海军只能悻悻的放弃了追击，开始返回。
接到电报之后，韦泽长长的松了口气。他个人非常赞成丁汝昌的判断，既然英国海军没有一举击沉中**舰的能力，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中国人民海军就没有任何必要再冒险了。此时感到为难的是英国人，面对一支有强大战斗力的中国海军，英国海军不敢过度分兵。分兵之后遭到中国海军的突袭，只会被中国海军一口口把英国大舰队从肥啃瘦，从瘦啃死。
当然，韦泽还有事情要做。1月14日晚间，中国**召见了英国驻华大使，质问为何英国海军在津轻海峡突然袭击完全无害通过的中国舰队。这种行动是英国对中国的公然挑衅，中国必将做出毫不留情的反击。
中国九龙狮子山炮台在1月15日清晨，向着维多利亚港开始猛烈轰击。步兵乘坐着登6舰杀上了被重炮轰得一塌糊涂的香港。香港总督看到外围防御体系被完全突破，光复军拖了大炮过来瞄准总督府，在炮击开始之前乖乖的打出了投降的白旗。
到了1月21日，通过重重的通讯方式，中国大使馆接到了有线电报的通知，随即向英国方面提出了最强烈抗议，并且要求英国方面对此做出解释。这种外交戏码唱了没意义，但是不唱也不行。英国**当然知道自己下达过舰队攻击中国舰队的命令，在中国大使的抗议当天，英国**对外宣布，因为中国舰队攻击了英国海军，英国向中国宣战。
这个消息在欧洲**中间并没有引什么特别的反响，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到，没必要通知的，英国自然不会去讲。这消息震动了欧洲民间，也就仅此而已。即便是在民间，有识之士很清楚战争早就开始，宣战不过是英国事后补个手续。
英国的情报传输比中国更慢，到了1月29日英国才得到了消息，此次主动起进攻的居然是中国海军。战斗虽然没有造成舰艇沉没，英国还是有12艘装甲舰被击伤。这消息对唐宁街来说是一记闷棍，他们本以为此时的英国舰队已经护送日本明治**的6军登6虾夷共和国，英国舰队此时已经沿着海岸线炮击中国城市了。
现实中，英国非装甲舰不敢出港，装甲舰要留下一些防御东京港，剩下的舰艇刚做好护送明治**军登6虾夷共和国的准备。趁着北风南下的战略还没开始就遭到了严重破坏。更重要的是，日本人见到了12艘受伤的装甲舰，可是被吓得够呛。整个明治**里面人心浮动。虽然还是对英国海军有信心，不过这种信心已经随着局面的变化开始降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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